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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穆之楚江秋晓图 元 · 俞行之
七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五 地理类
本自为农住一丘,却携书剑历河洲。
龙门碣石寻常到,雁宕天台汗漫游
风舸顺流如骤马,人生随处若浮鸥。
夜来又作江湖梦,剩水残山总是愁。
神宗皇帝谥议元丰八年七月 北宋 · 邓润甫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九
臣闻生而不有,为而不恃,澹然无极,而不可强名者,天也;
感而后动,迫而后应,化育万物,而不可为象者,帝也。
夫人君之德,得天如此,则可以配神明,享天地。
小大精粗,无乎不在,尚何俟乎外之文哉!
然为之臣子者,必列大功,纪大行,继韶夏,崇号谥,刻之玉册,藏之金匮,历之春秋,垂之后世。
岂特贻观者之耳目也,盖以祖考对天之闳休,成万世无疆之大业,其事岂小补哉!
然下不得以诔上,古人之道也,唯天子制谥于南郊,以明受之于天,而不敢专也。
故《周官》太史,《汉官》大行,实守其事,而历世莫之敢已。
恭惟大行皇帝天启上圣,人与成能。
其英伟之识,高明之学,微妙之德,俊杰之功,卓乎不可以名象也。
然非建显号,施尊名,则何以加施万物之上,充塞天地之间,以与尧、舜、文、武比隆,而传示无极哉?
惟王者之迹熄久矣,绵绵延延,至于五代,而四方遂分裂,不合不公,群圣人之道,寖以微灭。
至宋受命,真人者出,乃能合天下于一,圣子神孙,并继永承。
缉礼典,协音乐,定制度,一轨量,正刑辟。
招儒学之士,辟仁义之涂,然后先王之道,弛而复张,郁而复发,而天下之治,几于三代。
及大行践祚,则超然远览,垂意当世,曰:天之所以付予有家,既全安盛大如彼,而祖宗之积累德业,又丰融显懿如此,茍不能绍志述事,以底于极治,则何以称神灵之心哉?
虽然天下之治必以二帝三王为法,若秦汉而下,局促狭隘,纷厖钩裂,盖不足论也。
于是咨诹诸儒,若稽古昔,协礼文,正法度,以庠序造士,以经术取人,以法理覈吏,以水土理财,以免役息民,以考课任子,以《六典》正官,以品式叙用,以清议善俗。
摧兼并,抑末作,以一民之业;
绌浮淫,务切实,以致民之治。
为之师长以教其不及,为之医药以救其夭死,为之政以纠其偷堕,为之刑以禁其暴傲。
同度量以一之,正历纪以齐之,昭文章比象以示之,为等级度数以穆之
夫合祖宗,立原庙,隆孝至也;
定郊祀,尊一天,缉上仪也;
祀明堂,修定配,正大典也;
考钟石,协声律,复雅乐也;
刺六经,绌百家,扶道术也。
决万微之务也,踰于日昃;
览四方之奏也,至于夜艾。
其拔士也,用其所长,而弃其所短;
其推赏也,记人之功,而忘人之过。
尊宠儒术,驾驭豪俊,所以为天下兴利除害。
变法易政,以成大功者,岂特数十而已哉!
十九年间,表里晏然,德泽洋溢,逢涌原泉,云布雾散。
符瑞期应,间见曾出,俶傥穷变。
若夫守谦挹,却徽号,尚敦朴,斥侈靡。
内则繇安车辇道,以致天下之养;
外则合同宗远属,以章天下之睦。
念英考之烈也,则抱终身之戚,而致其慕;
念光献之慈也,则谨四时之祀,而极其安。
罢彻田游之乐,首节燕私之娱。
其道学问也,足以并包经术,绵络天地;
其纵神藻也,足以轇轕灵汉,陶镕典谟。
荀卿曰:「欲观圣王之迹,则于其粲然者矣」。
矧复审计策,奋威武,饬边备,正马法,实府库,利器械,广仓庾,谨平籴,以兵法授诸将,以什伍教人民。
诛奔军叛帅,以作士气;
推高爵厚禄,以劝有功。
其所以规恢万世之策,可谓深雄而博大矣!
然睿圣之心,乃在于安彊中国,制胜无形,而不以黩武事、夸远略为务。
故遣使旁午,婉辞饰币,以固北戎之好,而息边氓之劳。
出师征诛,正名问罪,以拯夏人之患,而无过时之役。
是以三垂晏然,兵寝不用。
大化神明,恩施浃洽。
与夫劳师远功,快心于狼望之北,以国殚货,以鳞介易我衣裳者,岂同日而论哉!
惜乎大业未究,荆山鼎成,遽凭玉几,导扬末命。
此四海所以殒心,群臣所以泣血。
乃相与稽旧常,图徽称,以表里诗书,而与天地相终始也。
谨按《谥法》:道德应物曰英,经纬天地曰文,秉德遵业曰烈,保大定功曰武,穷神知化曰圣,继志述事曰孝。
夫乂用三德,以应万物,非至英乎?
缀礼缉乐,陶冶群生,非至文乎?
藏用以为神,设饰以为业,非至烈乎?
不怨而威,不杀而服,非至武乎?
嗣更制作,民莫能名,非至圣乎?
绍述前烈,慈惠爱亲,非至孝乎?
皇皇哉,真丕天之人律,王者之绝业!
备道全美者,乃能与于此。
庙号之建久矣,其间圣贤之君作,而应天下之治多矣,然未有以神为号者。
盖神者妙万物以为言,而难其称欤?
抑天之所以配大行之庙乎?
《书》载益称尧之德,曰「乃圣乃神,乃武乃文」,盖圣、神所以立道
武、文所以立事也。
大行皇帝谥号,宜天锡之曰英文武圣孝皇帝,庙曰神宗
按:《宋会要辑稿》礼二九之六〇(第二册第一〇九三页)。
坳堂所藏诸城刘文正公手迹 清 · 姚鼐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惜抱轩诗集九
独立清修动主知,喟然耆艾在彤墀。
后来董令思文伟,谁许王宏穆之
竹素苍茫千载事,邱山零落百年期。
寸缣中有平生感,曾共山公把酒卮。
刘忱明复龙图为画山水 北宋 · 冯山
 押虞韵
晋唐诸公重小笔,高价直与才名俱。
然多华丹少泉石,清格往往人间无。
至今百存无一二,存者真伪难分区。
营丘李成称绝迹,峰岩秀拔非常模。
穆之洒落亦其亚,玉堂屏上潇湘图。
董屈许范凡数辈,隐隐俗气藏肌肤。
乃知山水系绝品,笔墨造化非功夫。
要之文章之绪馀,世上真巧归吾儒。
益昌台府少文字,见性文室谈毗卢。
龙门雪景生坐隅,山潜水奥争奔趋。
倚空直干斗孤耸,缘险古道盘萦纡。
拥衲禅僧对寂寞,携琴朝士来崎岖。
主人肆笔聊自娱,新言默与天机符。
公家清白传数世,经济满腹冰霜壶。
一言不用辄掉臂,五年蜀使甘驰驱。
时将素毫写胸臆,宁复意外分精粗。
复古虽清尚许格(自注:复古有诗道宁格,疑其学许也。),与可亦壮非燕徒(自注:文与可燕穆之,然未至也。)
岂如公思(自注:去。)脱羁束,破碎嵩华倾江湖。
穷冬从公熟窥看,爱重不觉声嗟吁。
灵峰北菀助萧爽,雪不到地风号枯。
平生好画已成癖(原作僻,据宜秋馆本、清钞本、小集改),宁借不喜临与摹。
出公门下欠公笔,有类客海遗明珠。
愿公乘兴一挥洒,束绢数幅光芬敷。
异时解组还故庐,皎洁将伴林泉躯。
种谔擅入西界奏治平四年十二月 宋 · 刘述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
臣昨以种谔不禀朝命,擅兴兵马城西界绥州,有违誓诏,为国生事,曾具奏闻,乞并同谋人枷送下狱,从朝廷差官制勘,依军法施行。
续又奏薛向、杨定、张穆之、高遵裕、王中正辈表里相结,诳惑圣聪,妄兴边事,乞行根勘,以正典宪。
未蒙朝廷尽理施行。
臣伏思之,陛下新绍大统,方在亮阴之中,所赖者两府大臣协心毕力,修辅庶政,以安民心,以固根本。
至于疆埸之事,尤宜戒饬帅臣讲信修睦,抚宁遐荒。
而乃轻用癚臣之言,遽议用兵之策,失信于外国,结怨于边民。
而况关陜之西,比年饥馑,民力凋弊,国帑空虚,自宝元康定以来,人间疮痍尚未全复。
今又使之奉期会之役,供仓卒之求,彼独何以胜其苦哉?
故臣虑有不堪其忧者也。
又风闻每于中书南厅会议,其间多顾避形迹,不务昌言,或各持己见,靡从正论,至有累日而不能决者。
夫军国之事,常有缓急,若机会一失,则如奔川逸骥,弗可救止。
今两府大臣依违如是,使之适变而应猝,岂不殆哉!
唐太宗黄门侍郎王皀曰:「近日中书所行诏敕,颇有意见不同,互相是非,或有茍避私隙,相惜颜面,知非不正,遂即施行。
惜违一官之小情,伪为万人之大弊,此实亡国之道也。
隋内外庶官,正以依违而致祸乱」。
兹诚人主独见事机,委任责成之先务也。
臣愚欲乞陛下面戒两府,今后并须戮力一心,坚守正道,凡所议事,皆当原始要终,不可菾为一切,以贻久违之患。
诏旨有所未便,亦须据理执奏,毋事循嘿。
仍乞密加圣炮,辨其邪正。
其辨邪正之术,如唐李绛所言,试取恶事,假以上意为善而问之;
或取善事,假以上意为恶而问之。
其人或不顾事实好恶,便随圣心而言,则忠信倾邪,立可识矣,此得其要也。
其间或有无所裨益、唯务阿附之人,宜加罢出,以儆在位,则贤否分而职业修矣。
臣以戆愚,动触忌讳,忠愤所激,岂敢爱身?
惟陛下念之。
种谔薛向熙宁元年二月 宋 · 刘述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七、《群书会元截江网》卷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九、《永乐大典》卷八○八九
臣切闻赵瞻勘到种谔诈称得密旨,擅发兵马城绥州公案,止断追官安置而已。
案内亦不一就勘到薛向、张穆之、高遵裕、王中正等人。
外议喧然,皆谓未得公当。
夫矫制发兵,人臣之罪无大;
怀癚罔上,国家之法不容。
一则见不忠于主,兹实叛乱之渐,为天下者不可不深惩也。
汉冯奉世矫制斩莎车,传首京师,威震西域宣帝欲加爵土,萧望之以为不可,恐后奉使者为国生事。
武帝时王恢马邑聂壹计,欲举兵攻匈奴,与韩安国论难往复数四,武帝议。
后无成功,下廷尉廷尉以为当斩。
太后以田羛之言,谓武帝曰:「恢为马邑事,今无成而诛、是为匈奴报仇也」。
武帝曰:「首为马邑事者,故发天下兵数十万。
今不诛,无以谢天下」。
闻乃自杀。
当时禀命于朝廷,而举事不成,武帝犹谓不诛无以谢天下,盖虑后来狂易之人妄兴边事,杀伤士卒,疲弊中国,故以为戒尔。
种谔诈称密旨,擅发兵马,以致边境骚然,公私劳费,此而不诛,孰为可诛者?
所幸赖者,陛下仁圣之心充格天地,天地神灵拥佑圣德,故致谅祚死。
不然,兵连祸结,百姓受弊,于今已不浅矣。
伏望陛下深思宗社之计,早绝祸乱之源,发于圣断,斩以谢边民,以诫后来专辄兴事,以遗国家之患者,天下幸甚!
天下幸甚!
其次薛向,臣采诸众论,其人本为擘画用盐博马事。
今来盐钞布满中外,卖之折钱,而复不顾其法已弊矣。
切欲摆脱,未有缘由,故于上前妄横山可取之议,欲作边帅,以邀己利耳,非忠于朝廷也。
洎过本路,遂将公文并手书与诸将,称得密旨,图取横山,以致种谔狂发贪功,恐为他人所先,辄作此事。
迹其所由,首恶者乃也。
种谔既议追官安置而已,乃犹不失为州,臣恐用法未适轻重之宜。
纵使陛下当时曾许向经营此事,乃为以甘言厚利眩惑之故。
所谓怀癚罔上者,非而谁?
汉武帝所以不赦王恢者,正为此尔。
中外皆谓辸巧之人,善结权贵,致位至此,悉用此道。
陛下既为此人面欺,当须觉悟而怒之,不当曲为主张,掩盖其罪也。
臣恐今后癚邪之人,窥见此意,别生事端,诳误陛下,以为朝廷招天下之患,陛下又将主张掩盖之邪?
将不然邪?
臣闻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言从众也。
仁宗皇帝未尝私意喜怒,天下之人谓之善则用之,天下之人谓之恶则弃之,是以天下称其圣。
此陛下所宜法而行之者也。
薛向之罪恶,中外切齿,关陜之人恨不食其肉而寝其皮,而陛下独未悟,臣所未谕也。
其勘官赵瞻既勘得种谔辞连薛向等人,便合追摄勘證,岂得再取朝廷旨挥?
显见党庇怀癚首恶之人。
伏请选差公正强明臣僚,并赵瞻一处勘鞠,以正邦宪,以厌人心。
臣前已具奏,乞不差赵瞻作勘官,恐因与薛向乡里之旧,曲为党庇,今乃果然。
臣恐两府大臣中亦有党庇薛向赵瞻者,陛下不可不察也。
臣职在纠癚,故敢触冒忌讳,昧死陈诚,惟陛下念之。
僖祖祧迁议熙宁五年十月 北宋 · 张师颜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四
臣等伏以天下大礼,莫重于宗庙。
崇孝事神,以照临四海,是以圣王慎之,必务极其至当。
伏惟僖祖神主祧藏夹室,于礼不顺,有司失之矣,宜其辅臣建立,明诏访逮,垂为万世法。
然议者因其藏主有失,遂欲推为始祖,臣等敢以此为议。
昔者商、周之兴、本于契、稷,考诸前载,其指有二,曰:因其始封,蒙其功德也。
契有大功,始受封国,十有馀世,世祀不失,至汤而有天下,修其封国,举天下之大而谓之商者,由契以致之也。
稷有大功,始受封国,十有馀世,世祀不失,至武王而有天下,修其世祀,因其封国,举天下之大而谓之周者,由稷以致之也。
然则契、稷为商、周之祖,其传已久,其礼素定,后世固无得而易之矣,奉之为太祖,以主庙祀,有以尽一时之宜也。
《诗》之《长发》,言商家兴废之久,历虞夏之世,其来长远。
《昊天有成命》言后稷已有王命,《生民》、《思文》皆歌后稷之功。
传称禹、稷躬稼,而有天下,不可谓为祖,不因功德也。
后世受命之君,功业特起,不因先代,则亲庙迭毁,身自为祖。
郑康成云:「太祖无功而不立,自禹与二昭二穆耳」。
唐张荐云「夏后以禹始封,遂为不迁之祖」是也。
若始封世近,上有亲庙,则拟祖上迁,而太祖不毁。
魏祖武帝,则处士迭毁;
晋祖宣帝,则征西迭毁;
唐祖景帝,则弘农迭毁:此前世祖其始封之君,以法契、稷之明例也。
既已法契、稷矣,则上之亲庙不得不毁,势当然也。
借使魏、晋欲不祖武、宣,而越取处士、征西,不惟上推世数,未知更当及于何人,且其如始封何!
唐有天下,因以为法,韩愈有言:「事异商、周,礼从而变」。
臣等取之矣。
要之始封世近,则亲庙不可不立;
若特以亲庙及远,便为始祖,舍始封而抑之,则古未尝闻之也。
晋琅邪王德文曰:「七庙之义,自由德厚流光,飨祀及远,非是为太祖申尊祖之祀」。
其说是也。
《礼》,天子七庙,而太祖之远近不可以必,故但云「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未尝言亲庙之首必为始祖也。
国家治平四年,以僖祖亲尽而祧之,奉景祐诏书,以太祖皇帝为帝者之祖,是合于礼矣。
而议者曰:商、周之祖,自以别子之故,非以有功与封国为轻重。
是不然也。
别子之法,自谓公子不继世,故子孙为大夫士者祖之,百世不迁,非天子、诸侯之礼也。
使汤武但为诸侯,则尚不祖此别子,况天下之君,而可用大夫士之法乎?
若夫禹不先鲧,则所谓子虽齐圣,不先父食,自以正文公之「逆祀非尊祖」之论也。
唐仲子陵所谓「安知非夏后庙数未足之时,而言禹不先鲧邪」?
伏惟宋之为宋,由太祖皇帝应天受命,首创洪业,建大号于天下,异乎商、周之为商、周可知也。
僖祖虽为圣裔之先,而有庙直由太祖
亲尽则迁,古之正义。
今欲以有庙之始为说,援而进之,以为始祖,臣等固疑其与契、稷异矣。
使契、稷本无功德,初不受封,引以为据,庶其或可;
若其不然,臣等不得判然无疑也。
设欲必据此论,臣等又有可言者焉。
盖三昭、三穆,是不刊之典,一定之论也。
国初张昭、任彻之徒,不能远推隆极之制,因缘近比,请建四庙,遂使天子之礼下同诸侯。
若使庙数备六,则更当上推两世,而僖祖次在第三,亦未可谓之始祖也。
若谓世次不可推,则斯言也,诏旨所不著,史臣所不录,历百馀年,莫知当时之实,不敢以私意逆推而言也。
谨按建隆四年亲郊崇配,不及僖祖
开国以来,大祭虚其东向,斯乃祖宗已行之意也。
自祖宗以来,不以太祖之位易之,今而易之,恐失祖宗之意矣。
巍巍太祖,如神如天,垂祚万世,无以云报。
奉之以为帝者始祖,于礼无不宜者。
或谓《仪礼》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今谓始封为太祖,乃诸侯制也。
臣等以为远祖受封,子孙世袭,亲虽尽而庙不毁,是诸侯及其太祖也。
若始封之君既已为其国之祖矣,后世子孙自诸侯而为天子,则始祖不易,理势自然,是谓天子及其始祖。
若必求太微之精、神灵之感,谓为始祖所自出,将见迁就其说,奇谲无已,弥失圣人之意矣。
唐神龙初,议云既立七庙,须崇始祖,而张齐贤云:「始祖即太祖太祖之外更无始祖」。
此前儒讲之熟矣。
大抵契、稷不以功德,为祖无必然之论;
特起之君自为一代之祖,无不可之理。
若乃藏主,宜必改定。
盖夹室者,子孙庙之偏室,非庙之正也,议者谓神道尚右,失其旨矣。
然则僖祖之主,必有所归。
按《周礼》「守祧」,掌守先公、先王之庙祧,其庙则有司修除之,其祧则守祧黝垩之。
所谓庙者,后稷、文、武诸庙也;
祧者,所藏先公、先王之迁主也。
先公迁主,藏于后稷之庙。
僖祖,犹周之先公也,宜有藏主之祧,虽无始封,远祖上为之主,而先王之祧不可以阙。
臣等参详,乞略仿此制,筑别庙以藏之,大祭之岁祀于其室,太庙则一依旧制虚东向之位,郊配之礼仍旧无,事之宜而情之顺也。
魏、晋及唐,尝议远庙之主矣。
魏钟繇、高堂隆、卫臻,皆当世名儒,并云处士当迁,故景初之制,谓三祖不毁,其馀四庙,亲尽则迁,一如后稷、文、武庙祧之礼。
晋永和中尚书议云:「周人之王,太祖、世祖世远,故迁有所归。
今晋庙宣帝为主,而四祖居之,是屈祖从孙也;
祫祭在上,是代太祖也」。
范宣谓可别筑一室,以居四主,四祖迭迁,则祖位正矣。
虞喜、刘诩、韦泓、王松子、蔡谟之徒,并同其议。
唐陈京议请据魏、晋旧制,构筑别庙,以藏献懿,柳冕、王绍等七十馀人亦同其说,虽卒藏于兴圣庙,然本无异于别室也。
颜真卿蔡谟「权居东向」之一句,而不本其筑之议,获议于时。
此前世之论,皆有考据,本于经意,不敢谓后世之史,而一切黜之也。
《记》曰:「礼虽先王未之有,可以义起」。
又曰:「亡于礼者之礼」。
况有前人商榷,尽理之论乎?
或曰:别庙而祭,非所谓合食也。
臣等应之曰:夹室非便,当为别庙,则既其正大节矣。
合食、分食,要皆孝飨之道,但以于属既尊,不可寘穆之列,依准前代祭之别庙,得礼之变,复何嫌哉!
若云不可分食,当合于太庙,则不唯永虚东向,且使下从子孙,孰为得失?
是则僖祖别藏,列圣不动,神灵安妥,情文皆得,其于义也合矣。
恭惟陛下仁孝天成,尊事宗庙,古之盛王所不逮也。
臣等学术浅陋,讨论非长,徒能述遵朝廷正大之意,别白议者未通之论,冀以称上圣因情制礼之道焉。
惟陛下幸留神详择。
按:《宋会要辑稿》礼一五之四三。第一册第六七二页又见《国朝诸臣奏议》卷八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四○,《群书考索》前集卷三○,《文献通考》卷九四,《宋史》卷一○六《礼志》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
秦安丰上宰相启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八、《太仓稊米集》卷五五
假守边隅,无樽俎折冲之效;
宣风裔俗,皆庙堂怀远之谋。
既窃禄以逾年,徒感恩于末路。
未知报称,祗益惊危。
伏念某才术空疏,吏能浅短。
揣五技必穷之分,本百里治赋之资。
付以偏州,颇逾涯量;
责其善最,蔑有称闻。
怀负乘斯夺之忧,有小器易盈之惧。
至若幽蓟灭烽而民皆安寝,四郊无垒而国乃休兵,实远人徕文德之修,亦上天降和戎之福。
遂令蒙陋,少借便安。
享清淮之秋,获丰岁农桑之利。
妻孥饱煖,鼓角清閒。
上相致治之功,在守臣何力之有?
辑宁庶土,藻绘王猷
扫中原百战之尘,同归至治;
考自昔扶颠之相,谁可齐驱。
治国是之难回,忽颂声之交作。
顾维淮浦,先被商霖
投戈而务息肩,当光武罢兵之日;
坚壁而不生事,乏魏尚临边之能。
愿宽鞭策之威,少效之力。
庶谋裨补,上报生成。
暑候寖隆,鼎司燕肃
冀绥戬谷,均惠黎元。
集古名绘册十首(每幅皆钱茶山侍郎题。) 其三 甲子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支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八
怅望千秋隔九疑,远山澹影水平陂。
却来想像钟山相,一笔王求不与时燕穆之。)
王推官母仇氏墓志铭1273年3月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二一、《文山全集》卷一一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
东庐王先生母垂葬,命其门人文某铭。
噫,何以铭先生之母之墓哉。
乃景定三祀,进士策御前,某以覆校待罪殿庐。
一日,初考官第一卷拟上一览,稍细复之,传观同官,惊讶得人。
会一字近庙中嫌名,某以才难,白详定官请所以处。
临轩之日,赐出身,乃吾东庐先生也。
呜呼!
使先生以名第取先天下,归拜母堂上,断机调熊,庶几夙昔,乃累先生以不释乎,此其何以铭先生之母之墓哉。
虽然,事孰为大,事亲为大,守孰为大,守身为大。
使先生失身为亲忧,虽高科如之何。
先生虽不得高科,为臣忠,为子孝,身在焉,亲固荣也。
先生曰然,铭无所辞。
铭曰:母姓仇氏,世居庐陵之白沙。
考讳彦诚
生二十二年,归于赠迪功郎致政君讳化权。
逮事姑两世,左右无违。
祭葬以礼,相夫子贞。
调娱中和,靡失节度
子始就学,篝灯夜分,督厉吟讽。
及负笈从师,端以正。
手自纫缀,连寒暑弥不倦。
以子入大学甲寅明禋封孺人
从子赴永州户曹,禄养寿康,称其命服。
咸淳七年三月十九日,终于家,年八十有三。
子二:长大琮,先孺人一年卒;
国望从政郎、前袁州军事推官
女四,一夭,二适李穆之,三适萧应祥,四适刘起岩,二与四先卒。
孙六男,长渊,馀未名。
五女,长适刘焕,次许彭麟,馀幼。
九年三月壬申,厝于城西黄瘦山之原。
是为铭。
上宗庙之制二说疏 南宋 · 度正
 出处:全宋文卷六八六五、《宋史》卷一○七《礼志》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
伏见近世大儒侍讲朱熹详考古礼,尚论宗庙之制,画而为图,其说甚备。
然其为制,务效于古而颇更本朝之制,故学士大夫皆有异论,遂不能行。
今天降灾异,火发民家,延及宗庙,举而行之,莫此时为宜。
于向来备闻其说,今备员礼寺,适当此变,若遂隐默,则为有负,谨为二说以献。
其一,纯用朱熹之说,谓本朝庙制未合于古,因画为图,谓僖祖如周后稷当为本朝始祖。
夫尊僖祖以为始祖,是乃顺太祖皇帝之孝心也。
始祖之庙居于中,左昭右穆各为一庙,门皆南向,位皆东向。
祧庙之主藏于始祖之庙夹室,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自不相乱。
三年合食,则并出祧庙之主,合享于始祖之庙。
始祖东向,群昭之主皆位北而南向,群穆之主皆位南而北向。
昭穆既分,尊卑以定。
其说合于古而宜于今,尽美尽善,举而行之,祖宗在天之灵必歆享于此,而垂祐于无穷也。
其一说,则因本朝之制,而参以朱熹之说。
盖本朝庙制,神宗尝命礼官陆佃讨论,欲复古制,未及施行。
渡江以来,稽古礼文之事,多所未暇。
今欲骤行更革,恐未足以成其事,而徒为纷纷。
或且仍遵本朝之制,自西徂东并为一列,惟于每室之后,量展一间,以藏祧庙之主。
每室之前,量展二间,遇三年祫享,则以帷幄幕之,通为一室,尽出诸庙主及祧庙主并为一列,合食其上。
前乎此庙为一室,凡遇祫享,合祭于其室,名为祫享,而实未尝合。
今量展此三间,后有藏祧主之所,前有祖宗合食之地,于本朝之制,初无大段更革,而颇已得三年大祫之义。
今来朝廷若能举行朱熹前议,固无以加;
如其不然,姑从后说,亦为允当,不失礼意。
然宗庙之礼,傥无其故,何敢妄议。
今因大火之后,若加损益,亦惟其时,乞赐详议。
奏陈利害劄子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二一、《梁溪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四二
臣近者不量浅短,辄冒万死,条陈淮西将利害,仰渎天聪,夙夜靡宁,以俟严谴。
伏蒙圣慈既赦狂瞽,又降玺书,特有褒谕。
感戴大恩,非臣糜捐所能报称。
然臣窃见都进奏院张浚罢相,以言章落职宫观
淮西之变,实有罪,责罚之加,其谁曰不宜?
但言者引汉武王恢事以为比,臣愚窃以为不然。
试为陛下陈之。
王恢马邑之谋,欲诱匈奴击之,事既不谐,武帝以造兵谋本出,动大众而无成功,不诛无以谢天下,遂下廷尉,此武帝之过举,非盛德事也。
何则?
胜负兵家常势,顾规略何如耳。
《易》象有「左次无咎」之言,兵法有「善败不亡」之戒,渠以一失遂害大计哉?
观秦穆之孟明,拜赐于三北之馀;
光武之用冯异,收功于之际。
则知武帝之诛,未为无失也。
浚之罪,乃在于志广才疏,力小任重,不能咨诹良策而专于自用,不能辑睦将帅而轻务改移,遂致士卒携离,舍我就敌。
以此罪,夫复何辞?
若以王恢为比,咎其始造兵谋,则是因咽废食,惩羹吹齑,以细故而摇大计,恐非策之得也。
今方强虏凭陵,僣逆窥伺,国势未定,人心惊疑,若不注意治兵以为自强之计,则何以安宗社、保生灵、固边疆、禦外侮?
徒以措置一失之故,遂欲尽弃前日之所为,归罪始造兵谋者,臣恐智谋之士卷舌而不敢谈兵,忠义之臣扼腕而无所发愤,将士解体而不用命,州郡望风而无坚城,陛下将谁与立国哉!
且今日朝廷之势,固自若也。
襟带江淮,保据荆襄,连接川峡,韩世忠、张俊、岳飞、吴玠之军,分屯要害,不下数十万人,兵未为弱。
去冬败刘麟、刘猊之徒甚众,用兵未为不利。
倘因淮西之变,益自惩创,审号令、明纪律,徙诸军家属于江南以便粮饷,教战舰水军于沿江以备不虞,姑辍进取之谋,且为固守之计,和协辑睦,静以待之,使国势渐定,人心渐安,士气渐振,乃可徐议恢复。
譬犹病人,调治向安,又为药饵所误,伤其正气,岂可遽欲康强哉?
不察此理,经变故而亟动摇,使外寇得以乘其间隙,譬犹弈棋,前著既差,后著复错,是谓自败,欲求胜敌,不可得也。
臣顷年尝因贼马入寇淮甸,献陈愚计,以谓退避之说不可行于今。
何哉?
前之为寇者金人也,利于掳掠,得所欲则还师;
今之为寇者伪齐也,利于土地,得一郡则守一郡,得一邑则守一邑。
翠华退避之后,将士奔溃,贼势鸱张,将安所定止哉?
误蒙采择,特降褒诏。
今日之说,亦犹是也。
伏望陛下坚圣心而勿动,修军政以自强,无为趣时献言者之所摇。
古语曰:临大难而不惧,圣人之勇也。
惟陛下留神幸察。
张浚措置失当,诚有罪矣,然其区区徇国之心,有可矜者,愿少宽假,以责来效。
汉高祖用兵,丧师跳身者屡矣,然卒与成功者皆旧臣也。
借使每败必逐,则张良、陈平之流不胜其诛矣。
臣前所论淮西事宜,指陈措置失当,非党者;
今此论奏,亦非为游说也。
因言者引王恢造兵谋之喻,深恐退避讲和之议复出,以眩惑圣听,则大事去矣!
宗社安危,自此而分,故敢披露肝胆,冒昧有言,死有馀罪。
臣以衰病,累请宫祠,未奉俞允。
迩来犬马之疾益深,将填沟壑,已别具奏乞骸骨以归山林。
贪恋明时,何可言喻!
爱君忧国之志,虽在畎亩,岂敢弭忘。
伏望陛下哀而怜之。
干冒天威,无任惶惧战越之至。
〔小贴子〕臣契勘朝廷所恃以禦敌者将士也。
新失淮西之军,将士之心未定,正当静以养之,频降诏旨,慰劳抚谕,使明知陛下德意所在,庶几士心复安。
若先为退保之计以示怯敌,臣恐诸军将士解体,人人无固守之志,为盗之招。
真宗皇帝澶渊之行未定,又欲南幸,召高琼谋之,对曰:「南幸无不可者,但虑将士离散,不复可收」。
遂定亲征之谋。
臣以谓正与今日之事相类。
窃见近降指挥,应副庐、寿、盱眙等处米斛,并改拨赴建康府下卸,又差梁汝嘉平江府,外议皆谓车驾将幸平江
平江建康相去不远,徒有退避怯敌之名。
臣私忧过计,冒昧上闻,不胜皇惧,伏乞圣察。
臣近据岳飞公文:今月十九日,部率军马前去襄汉。
臣契勘淮西兵将新叛之后,藩篱疏缺,并无控扼,朝廷近降指挥,令分兵屯驻江、池等州,事理正宜如此。
今乃前去襄汉,上流空虚,缓急何以应援?
伏望圣慈详酌,特降睿旨,令屯兵照应江、池及淮西一带,候过防冬,措置襄汉未晚。
伏乞睿察。
张相公第二十六书九月二日1137年9月2日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四一、《梁溪集》卷一二六 创作地点:江西省南昌市
九月初二日,具位某再拜致书平章都督特进仆射相公阁下:某建炎初蒙上擢任宰司,自以材力浅短,论议迂疏,不足以任天下之责,丐罢机政,得请祠宫。
既而言者交攻,以罪去国。
是时闻阁下为言事官,附会时宰,以取世资,但以为趣时巧宦、喜富贵人耳。
及明受之变,某远在岭海,乃闻阁下奋发忠义,纠合师旅,取日虞渊,洗光咸池,回六龙以中天,然后知阁下真一世之奇才,因是乃见,而独恨未之识也。
数年前某寓居闽中,杜门不出,以养衰疾,适阁下自枢廷均逸弭节海邦,谦光过人,惠临衡宇,因得从容樽俎间,奉谈笑而款襟抱。
侧闻绪馀,追悔昔日之非,深明当世之务,每言帝德王功霸略,皆在人主心术中,顾所以致之者何如耳。
窃自庆忭,以谓炎运中微,天心悔祸,光辅圣主,恢复祖宗之大业,非阁下而谁。
未几阁下被召还岩廊,某亦蒙恩起废承乏帅守,踰年于此,获窥庙谟之一二,以成去冬却敌之功,尤切叹仰。
然自今春阁下专任大政以来,荐进人材,调护将帅,措置边防,均理财用,皆未闻卓然有以慰天下之心者,声誉损于前时,规模爽于旧说,中兴气象,邈未有期,不知何为而然耶?
且以近日淮西叛将之事观之。
官吏军民二十馀万,一朝相率而北去,将佐遇害者甚众,阁下平日信任以为可属大事如吕祉者,被执以往,挫威辱国,中外震惊,于谁责而可乎?
某辄不自揆,激于忧愤,上疏指陈朝廷措置失当,深可痛惜,及鉴前失、以图将来者十有五事,达于冕旒之前。
情迫言切,抵忤必多。
其知我者以为见危纳忠,嫠不恤纬,而忧宗周之陨;
其不知我者以为出位侵官,汲黯之戆,又复妄发。
知与不知,且置是事。
今日国家危急存亡之秋,尝为大臣,历事三朝,怀孤忠而同休戚者,苟有所见,其可缄默而不言乎?
恭惟圣上登用阁下,委任之专,听信之笃,古所未有。
往年富平之役,三十万众一战而溃,恕而不问。
某入觐轩墀,亲聆玉音:张某自富平之败,始练军事。
呜呼,虽秦穆之孟明光武之于邓禹、冯异,何以加此!
阁下所宜益务慎重,咨诹良策,图不世之功,以盖前愆,以报知遇,使后世称之,古无愧。
今乃以措置之失,亡二十万人,寇伪得之,增其气焰,此岂小变?
虽圣度兼容,未以此罪阁下,天下谓何?
阁下材识高远,自任以天下之重,前无古人,而事有出于意外者。
愚谓所以致此,知任而不知所以为任之道故也。
今有人于此,力足以举百钧,而益之以万钧,则力必不胜矣,然有可胜之理者,与人分之也。
今阁下以一人兼将相之权,总中外之任,而无与人共功名之心。
软美者进,鲠谅者疏,逆耳苦口之言不闻,曲突徙薪之谋不至,变生所忽,不足怪也。
柳子厚作《梓人传》,谓斲削在于众工,而成功收于梓匠,此最知宰相职业者。
平时犹当如此,而况于艰难之际乎?
萧何高祖,而腹心谋画则有良、平,爪牙攻战则有信、布
房、杜相太宗,而善谏则与王、魏,善战则与英、卫。
持众美而效之君,此所以成创业开基之功也。
李林甫、庐杞挻乱危国,其咎安在?
忌嫉而已。
某愿阁下为房、杜之亚以穆天縡,不愿阁下为杞、林甫之流以私宠利,天下之事,庶几可为也。
老子曰:「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以公灭私者忘身与家,而其究则国与家俱安;
背公营私者不过为身为子孙计,而其究则家与国俱危。
不复引古为喻,请以近事明之。
宣和末,如王、蔡之徒,其所以谋为自安之计者,深根固蒂,可谓至矣。
一旦事变,往往不能保首领
然当承平无事、祸故未作之时,谓富贵可以长保,而为此犹可恕也;
至靖康间祸故作矣,如唐恪、聂山之徒,其所为有甚于宣和之末,然尚亦可恕者,祸故作而未大也。
建炎之初,经靖康之变,祸故大矣,然黄潜善蠹国欺君,又甚于、山辈,今皆安在?
天理昭然,所以未之思者,宠利诱于前,而祸患藏于隐也。
方今国势日蹙,人心弗宁,强敌凭陵,僣窃窥伺,加以旱暵为灾,财用殚竭,而阁下独斡化钧佩,天下之安危,岂可使措置多失,以蹈覆车之辙哉!
淮西之变,痛息惩创,辑睦将帅,博询众谋,惟其是之为从,幡然改图,则未必不转祸而为福也。
《语》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
虽古圣人不称其无过,而称其改过。
阁下诚能知措置之失当,而图所以改之者,岂惟宗社安而生灵蒙休,阁下永膺多福,而某将归老于山林,亦有奠枕之安。
阁下不自知其为非,而无改之之意,岂惟宗社危而生灵告病,阁下之祸可立以待,而某虽欲退休,亦未知税驾之所矣。
安危休戚,某与国家及阁下同之。
照之深,敢忘忠告以致朋友责善之义乎?
某素愚直,私忧过计,其言激切,阁下亮而恕之,非独某之幸也,天下之幸也,不然,无所逃罪。
所有奏疏副本,敢尘钧览,惶恐无地。
不宣。
某悚息。
区区书中犹有未尽之意,敢悉布之。
昔人有言:长江数千里,如人七尺之身,当备者不过数处。
虚而当备,无如腠理。
淮西者东南之腠理也,郦琼之叛,腠理虚矣。
今自舒、蕲、光、黄一带,并无军马以为捍蔽,九江要害之地,又无控扼。
傥使伪境因用郦琼以扰上流,则沿江震惊,驻跸之所不得安矣。
伏望相公深思所以备腠理之术,勿谓敌人不出此策,幸甚。
某已束装待罪,闻报即行,然不敢以将去之故而废国事,并乞钧察。
武夷山冲佑宫碑 南唐 · 张绍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七十二
夫鸿濛未兆。
凝一气于幽原。
混沌无形。
接万灵于空洞。
逮夫二仪开辟。
六合权舆。
清浊分流。
元黄异色。
乾纲既纽。
丽乎上者日月星辰。
坤轴斯维。
镇乎下者川渎山岳。
橐籥宇宙。
陶冶阴阳。
调四气以运五行。
育三才而生万物。
当其九皇御宇。
五纪乘时。
真璞无瑕。
元珠绝颣。
辇凤骖龙之主。
鹑居鷇食之人。
性与道俱。
心将神会。
惟清惟静。
齐含太上之真。
无虑无营。
尽类华胥之俗。
洎乎大道既隐。
上德寖衰。
嗜欲之源开。
知觉之路辟。
礼乐弛而忠信薄。
智慧出而诈伪生。
浇俗滔天。
元风扫地。
是以圣人尘笼下土。
刍狗蒸民。
千里麒麟。
惭同跛鳖。
九霄鸿鹄。
愧杂壤虫。
指异境以飘缨。
望灵区而税驾。
安期东去。
高步蓬邱。
老氏西游。
遐趋昆顶。
周家子晋。
乘独鹤以凌霄
汉室刘安
随八公而度世。
其如十洲三岛
四极八荒。
七灵既驻于鶱林。
五老亦栖于方丈。
商徼流精之阙。
金母攸居。
沧湄旸谷之宫。
童君是宅。
青田紫盖。
玉溜丹霞。
三十六洞天。
并号神仙之府。
七十二福地。
俱为灵异之乡。
武夷山者。
葛洪传。
即第十六升化真元之洞天也。
陆鸿渐记昔有神人。
自称武夷君
曰吾为此境地官
因以名焉。
下有仙祠。
其来久矣。
盘根地表。
积翠天中。
状维岳峻拔之形。
耸太华削成之势。
红岩紫壁。
接云汉以流辉。
邃宇幽房。
映松萝而逗影。
灵源下发。
南施化剑之津。
圣迹傍临。
北望遗弓之野。
筠贞嶰谷。
木郁邓林。
芝秀五明。
光摇绝顶。
草芳十结。
香满回溪。
其间人去琼楼。
骨藏金锁。
望佳城于碧岫。
指夏屋于丹厓。
王子乔之玉棺。
乃从天降。
桓司马之石椁。
讵假人营。
陵迁无欲堕之虞。
劫尽靡不修之叹。
至于秋中好景。
物外真游。
会灵族于山椒
列雕盘于天际。
金凤花绞之屋。
高敞云亭
银龙彩蔓之幡。
轻摇日观
琼精泛雪。
石髓凝霜。
调素瑟之和音。
风云动色。
吐清商之妙唱。
鸾鹤沈声。
乃神人化理之区。
实仙子盘游之地。
曩以皇灵中否。
神器屡迁。
九野飞尘。
四郊多垒
元都紫府。
与胡越以同乖。
玉树芝田。
将黍禾而并秀。
我国家鸿基再造。
景命惟新。
受河洛之图书。
法唐虞之揖让。
涂山之玉帛。
莫有后
兴牧野之干戈。
谅多惭德。
圣上运膺下武。
圣绍先天。
应千载之休期。
执万年之神契。
齐乾坤而覆载。
配日月以照临。
庶汇咸亨。
万方胥悦。
向以闽荒未乂。
蛮徼多虞。
爰徵不战之言。
顺彼来苏之望。
汉将未踰于五岭
百越从风。
舜干才舞于两阶。
三湘献款。
九州畏伏。
八表怀归。
南暨龙编
北踰雁塞。
东极扶桑之野。
西穷弱水之乡。
架险船深。
稽首而请命。
驰烟驿雾。
蹶角而来宾。
可谓威震华戎。
功格天地。
而犹日慎一日。
虽休勿休。
宵旰忘劳。
雍熙在念。
峒山驻想。
轩皇之问道犹赊。
金阙凝情。
穆之省方未遂。
乃眷东顾。
况属多艰。
永念灵区。
鞠为茂草。
特命出内库中金。
宣付建州观察使王崇文
俾乃旧址。
更创新居。
再拟丹邱。
重换绛阙。
胥臣十除(疑)薙氏芟除。
命王尔以行绳。
令解飞而操斧。
分月中之仙桂。
以作宏材。
并海上之神山
将为巨镇。
虬堂对峙。
鴳阁连翘。
耸勾曲之石楼。
天台之玉室。
梁横螮蝀。
对霁景以增辉。
瓦叠鸳鸯。
望晨风而欲溯。
霜凝皓壁。
霞彩文楹。
悬素魄于櫋。
植红葩于藻井。
金铺月照。
门闱流熠耀之光。
珠箔风摇。
轩楹蹙漪涟之影。
坛高砌玉。
树密攒琼。
邃室斯崇。
真容载穆。
仙官在列。
客来庭。
楼殿玲珑。
髣髴天中之物境。
冈峦掩映。
依稀洞里之山川。
爰精集圣之区。
别锡会仙之岭。
神功圣力。
无得而称。
臣识类夏虫。
学疏喻马。
嵇中散常悲俗骨。
鲁司寇但愧醯鸡。
色丝黄绢之文。
声华素乏。
玉阙丹台之事。
纪述何能。
恭禀宸严。
勉旌福地。
虽六天成烧。
与皇极以长存。
八极飞尘。
将斯文而不坠。
颂曰。
大始未形。
混沌无际。
上元开运
乾坤定位。
日月丽天。
山川镇地
万汇犹屯。
三才始备。
肇有(一作肇开)神化。
初生蒸民。
上惟立德。
下无私亲。
皇风荡荡。
黔首淳淳。
天下有道。
谁非圣人。
嗜欲源开。
浇漓俗盛。
贤者避世。
真人革命。
八极神乡
十洲异境。
翠阜丹邱。
潜灵宅圣。
惟彼武夷
实曰洞天。
峰峦黛染。
岩岫霞鲜。
金房玉室。
羽盖云軿。
葬因风雨。
会有神仙。
国步多艰(一作圣道湮微)
皇纲中绝。
四海九州。
瓜分幅裂。
稔祸陬隅。
阻兵瓯越。
寂寞元风。
荒凉绛阙。
赫赫烈祖
再造丕基。
拱揖高让。
神人乐推。
明明我后。
允协昌基。
功崇下武。
德茂重熙。
睿哲英断。
雄略神智。
拓土开疆。
经天纬地。
五岭来庭。
三湘请吏。
四海震威(一作澄澜
偫生怀惠。
犹劳宵旰。
犹混车书。
贪狼俟静。
害马方除。
淹留骏驭。
想像鹑居(一作仙居
心悬空同。
梦到华胥。
乃眷名山。
追惟圣迹。
内库颁金。
元侯奉职
三境求规。
五灵(一作九灵)取则。
跨谷弥冈。
张霄架极。
珠宫宝殿。
璇台玉堂。
凤翔高甍。
龙转回廊。
错落金碧。
玲珑璧珰。
云生柱础。
电绕藩墙。
七圣斯严。
三君如在。
八景灵舆。
九华神盖。
清霄莫匹。
明霜匪对。
彷佛壶中。
依稀物外(一作象外)
众真之宇。
拟之无伦。
会仙之观。
名之维新。
高峰为壑。
区谷成坰(一作高岸为谷巨壑成尘)
皇猷颂声。
永绝缁磷。
泾州回山重修王母宫开宝二年 后周 · 陶谷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金石存》卷五、《宫观碑志》卷三三、《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五五五
《祭法》曰:「法施于人则祀之」。
辩方之为法制也,不亦大哉!
神有所职,足以垂训者,孰可阙焉?
按《尔雅》:「孤竹、北户、西王母、日下,谓之四荒」。
王母事迹,其来久矣,名载方册,理非语怪。
西周受命之四世,有君曰王满,享国五十载,乘八马,晏瑶池,捧王母之觞,乃歌《黄竹》。
西汉受命之四世,有君曰帝彻,享国亦五十载,期七夕会甘泉,降王母之驾,遂荐仙桃。
穆之观西极也,濯马潼,饮鹊血,践巨蒐之国,乃升弇山,故汲冢有《穆天子传》。
汉武之祷灵境也,祀雍畤,幸朝那,立飞廉之馆,以望玄圃,故乐章有《上之回》曲。
呜呼!
湘灵鼓瑟虞舜二妃也,黄姑有星,天河织女也,或楚词所传,或巫咸所记,犹能编祀典,配严祠,箫鼓豆笾,豫四时之享,牺牲玉帛,陪百神之祭。
岂若王母为九光圣媛,统三清上真,佩分景之玉剑,纳去琼之凤舄。
八琅仙璈以节乐,九色辨麟而在驭。
啸咏则海神鼓舞,指顾则岳灵奔走。
辅五帝于金阙,校三官于绛河。
位冠上宫,福流下土。
则回中有王母之庙,非不经也。
年祀寖远,栋宇堕坏。
坛欹朽,蔽荆棘于荒庭;
井废禽亡,噪乌鸢于古堞。
物不终否,崇之在人。
太师清河公受脤建牙,三临安定,军功政事,纪在旂常。
是邦也,压泾水之上游,控西戎之右地。
土宜菽麦,俗习骑射。
抚之有道,则风能偃草;
驭之非理,则水亦覆舟。
中权失政,不可一日而处,矧三镇乎!
岁戊辰春二月,公介圭入觐,骏奔上都
天子设庭燎以延之,奏《肆夏》以宠之,临轩绝席以绥怀,大辂繁缨而锡命。
礼成三接,诏还旧镇。
公既旋所理,来谒灵庙,齐庄有感,肸蚃如答。
申命主者,鸠工缮修。
薙蔓草于庭除,封植嘉树;
易颓檐于廊庑,缔构宏材。
丹青尽饰于天姿,黼藻增严于羽帐。
云生画栋,如嗟西土之遥;
水阅长川,若讶东溟之浅。
容卫既,精诚在兹。
何须玉女投壶,望明星于太华;
瑶姬感梦,洒暮雨于阳台
合徵幼妇之词,庶尽上真之美。
谷也学非博古,才不逮时,论恩谬冠于词臣,叙事敢踰于实录?
久直金銮之殿,视草无功;
强窥朱雀之窗,偷桃知愧。
谨为颂曰:
昆崙之墟,崦嵫之下,戴胜蓬发,虎豹为伍。
是耶非耶?
怪哉王母
丹台命驾,七夕为期。
云骈凤辇,剑佩光辉。
倩兮盼兮,穆若仙姿。
宅玄都兮如彼,降汉宫兮若是。
奚灵圣之多端,骇变化之神异。
考《山经》与《竹书》,故两留于前事。
山之巅兮水之湄、奠玉斝兮荐金徽。
白云○落归何处,黄竹摧残无一枝。
抚弇山之旧石,纪泾水之仙祠。
按:《陇右金石录》宋上,台湾文丰出版公司石刻史料新编本。
节度使曹勋赠三代制 其五 咸宁郡夫人王氏琅琊郡夫人 南宋 · 周必大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掖垣类稿》卷四
敕:朕于纂临之初,下安穆之册。
言念臣工之贵,孰无伉俪之思?
推广庞恩,追加宠渥。
故具封某氏禀资柔洁,御下宽和。
闵君子有汝坟之风,循法度得采之义。
嗟久同于甘苦,乃不逮其光荣。
兹锡命书,徙封名郡。
虽无从于偕老,尚少慰其悼亡。
可。
国学秋试策问二首 其一 勤而或治或乱断而或兴或衰信而或安或危1060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七、《皇朝文鉴》卷一二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问:所贵乎学士大夫者,以其通古今而考成败也。
昔之人尝有以是成者,我必袭之,尝有以是败者,我必反之。
如是其可乎?
昔之为人君者,患不能勤。
然而或勤以治,亦或以乱。
文王之日昃,汉宣之厉精,始皇之程书,隋文之传餐,其为勤一也。
昔之为人君者,患不能断。
然而或断以兴,亦或以衰。
晋武之平吴,宪宗之征蔡,苻坚之南伐,宋文之北侵,其为断一也。
昔之为人君者,患不能信其臣。
然而或信以安,亦或以危。
穆之孟明汉昭之于霍光燕哙之于子之,德宗之于卢杞,其为信一也。
此三者,皆人君之所难,有志之士所常咨嗟慕望旷世而不获者也。
然考此数君者,治乱、兴衰、安危之效,相反如此,岂可不求其故欤?
贪慕其成功而为之,与惩其败而不为,此二者皆过也。
学者将何取焉!
按其已然之迹,而诋之也易;
推其未然之理,而辨之也难。
是以未及见其成功,则文王之勤,无以异于始皇
而方其未败也,苻坚之断,与晋武何以辨。
请举此数君者得失之源所以相反之故,将详观焉。
汉武无秦穆之1097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四、《苏文忠公全集》卷六五 创作地点:广东省惠州市
杞子自郑使告于秦,曰:「人使我掌其北门之管,若潜师以来,国可得也」。
穆公访诸蹇叔
蹇叔曰:「劳师以袭远,非所闻也。
师劳力竭,远主备之,勤而无取,必有悖心,且师行千里,其谁不知」?
公辞焉。
孟明、西乞、白乙使出师于东门之外。
蹇叔哭之,曰:「孟子,吾见师之出而不见其入也」。
公使谓之,曰:「尔何知,尔何知,中寿,尔墓之木拱矣」。
蹇叔之子与师,哭而送之,曰:「晋人禦师必于殽,殽有二陵焉。
南陵,夏后皋之墓也,其北陵文王之所避风雨也。
必死是间,余收尔骨焉」。
汉武帝韩安国而用王恢,然卒杀,是有秦穆公蹇叔之罪,而无用孟明之德也。
凌虚台记1063年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六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一、《邵氏闻见后录》卷一五、《容斋续笔》卷一二、《记纂渊海》卷五九、《文章正宗》续集卷一四、《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八、《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别集卷一九、《文编》卷五六、《八代文钞》第二十八册、《明一统志》卷三四、《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五二七、乾隆《凤翔府志》卷二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宝鸡市凤翔区
国于南山之下,宜若起居饮食与山接也。
四方之山,莫高于终南
都邑丽山者,莫近于扶风
以至近求最高,其势必得。
太守之居,未尝知有山焉。
虽非事之所以损益,而物理有不当然者,此凌虚之所为筑也。
方其未筑也,太守陈公杖屦逍遥于其下,见山之出于林木之上者,累累如人之旅行于墙外而见其髻也,曰,是必有异。
使工凿其前为方池,以其土筑台,高出于屋之危而止。
然后人之至于其上者,恍然不知台之高,而以为山之踊跃奋迅而出也。
公曰:「是宜名凌虚」。
以告其从事苏轼,而求文以为记。
复于公曰:「物之废兴成毁,不可得而知也。
昔者荒草野田,霜露之所蒙翳,狐虺之所窜伏,方是时,岂知有凌虚台耶?
废兴成毁相寻于无穷,则台之复为荒草野田,皆不可知也。
尝试与公登台而望,其东则秦穆之祈年、橐泉也,其南则汉武长杨、五柞,而其北则隋之仁寿、唐之九成也。
计其一时之盛,宏杰诡丽,坚固而不可动者,岂特百倍于台而已哉!
然而数世之后,欲求其髣髴,而破瓦颓垣无复存者,既已化为禾黍荆棘丘墟陇亩矣,而况于此台欤?
夫台犹不足恃以长久,而况于人事之得丧,忽往而忽来者欤?
而或者欲以夸世而自足,则过矣。
盖世有足恃者,而不在乎台之存亡也」。
既已言于公,退而为之记。
徐州莲华漏铭(并叙)1078年1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八四、《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九、《皇朝文鉴》卷七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八三、《崇古文诀》卷二五、《玉海》卷一一、《文编》卷五九、《文章辨体汇选》卷四四九、《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七、《八代文钞》第二九册、正统《彭城志》卷一七、道光《铜山县志》卷一八 创作地点:江苏省徐州市
龙图阁直学士礼部侍郎燕公肃,以创物之智闻于天下,作莲华漏,世服其精。
凡公所临,必为之,今州郡往往而在,虽有巧者,莫敢损益。
徐州独用瞽人卫朴所造,废法而任意,有壶而无箭。
自以无目而废天下之视,使守者伺其满,则决之而更注,人莫不笑之。
国子博士傅君,公之外曾孙,得其法为详。
通守是邦也,实始改作,而请铭于轼。
铭曰:
人之所信者,手足耳目也,目识多寡,手知重轻。
然人未有以手量而目计者,必付之于度量与权衡
岂不自信而信物,盖以为无意无我,然后得万物之情。
故天地之寒暑,日月之晦明。
昆仑旁薄于三十八万七千里之外,而不能逃于三尺之箭、五斗之瓶。
虽疾雷霾风雨雪昼晦,而迟速有度,不加亏赢。
使凡为吏者,如瓶之受水不过其量,如水之浮箭不失其平。
如箭之升降也,视时之上下,降不为辱,升不为荣。
则民将靡然心服,而寄我以死生矣。